1984年,我和吴德玉、张元华结伴第一次徒步走明长城。在这次准备了近2年、历时568天的考察中,我们拿着一份五万分之一的地形图,在那上面长城是静止的,但它像白发老人脸上暴起的青筋,像一条深色的血脉,时时刻刻都在流动。从那时开始,我已记不清多少次夜宿长城、头枕青砖,在寂静中倾听长城粗重的呼吸。我总觉得,这呼吸声像我的父亲。我上初中那年,父亲得了脑血栓,半身不遂,我每天用轮椅推着他去医院接受治疗,后来干脆自己学针灸。而父亲由粗重渐渐衰弱的呼吸声,从那时起,时时回响在我的心中。
脚手架搭起来,新的长城筑起来了。残破的手推车用现实碾过了历史,有多少人在为此叹息:怎么会,长城还没有这脚手架显得沧桑?!陈长芬/摄

长城比我的父亲还要苍老。2000多年20多个朝代里所建总长度超过10万里的长城当中,保存最好的属明长城。但明代长城有较好墙体的部分已经不到20%,有明显可见遗址的部分已经不到30%,墙体和遗址总量也已经不超过5000里。

大自然对长城的长期侵蚀,是长城日渐破损的一个主要原因

2002年8月,我再次组织了长城万里行考察活动。这次活动的主要目的,正是想让公众更加关注长城亟待加强保护的现状。历时45天、100多个点的考察,最后得出上述“20%”、“30%”和“5000里”三个凄凉的数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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